總覺得,

我是什麼身分,是何德何能來處理各種事情?討論什麼事情?

體驗了各種 Thrownness (Geworfenheit),

還沒到這個年紀就要處理什麼事情,

跑什麼程序。

又憤怒又傷心。又束手無策。

只能看著房屋在眼前焚燒的那種感覺。

那時候再重建,是否還來得及?

為什麼大人們不能好好當大人呢?

簡直要逼我當一個 Law Abiding Citizen.

經文在那裏亂用一下子就被揭穿了。

 

然後...

總是希望不要麻煩到別人,因為曉得那種被麻煩的感覺。

最終還是溢出來了。我們人很矛盾吧。

口頭心頭說自己深愛著誰,希望誰幸福,希望體諒誰,

但是如果出事情了,誰也就成為第一個被連累的人。

 

我不知道哪一個對他人來說,比較不痛。

默默的消失呢?是否得知了就會感受到龐大的後勁?

還是給予預警呢?那麼這段期間,他也是受苦了。

 

有人說自己被信任是一種很棒的感受,

回想自己曾被信任的種種時候,

就是出各種情緒勞力,身體勞力,

心底與別人一同乾涸,直到龜裂。

 

同理同情或同什麼的,

就是一種雙重痛苦,

對於你所知道的痛,你會感到痛苦,

對於你所不知道的痛,你會感到恐懼。

所以也什麼都說不了。

安靜的坐在那裏發慌。

 

我也好想成為一個無敵的人,

一個無底的情緒之井,

一個無限大的 heat sink,

一個能夠乘載一切情緒的人。

 

我現在才體會到媽媽是多麼一個堅強的人,

講了一些事情,

讓我的心從人間跌入十八層地獄,

又回到人間,準備消滅一個人。

 

然後我就陷入極大的恐慌與焦慮。

我始終不怕死,但我擔心我在世界上是否會牽動一系列的反應,

或讓另外一系列的反應從未進行過。

我害怕自己無法透過自己的雙眼看到一些美好的結果與進程。

無法看到你讀完神學院,

無法看到你進神學院,

無法看到你與她結了婚,

無法看到你在業界成為美好的見證,

無法一起回來做教育,

怕你陷入極大的憂鬱,

怕你感到任何的自責。

我已經準備好要死了,

但你準備好看見我死了嗎?

繼續活著的那位往往是最痛苦的。

所以我不想傷害你。

 

愛是一個很糾纏的自我指涉關係。

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感到一切的幸福。

但你也愛我,所以我必須照著你愛我的程度愛自己,

讓自己可以在某程度上活著,讓自己以某種程度的幸福活在你的眼前,好讓妳也幸福。

因此我就有了這種很奇怪的責任,所以我也就不能把自己完全獻給你了。

我一這麼做,就好像不是真的愛你了。

 

這就跟自愛所引發的他愛 (egoistic altruism) 相反 (「我因為愛自己所以愛你」),

是他愛引發的自愛 (altruistic egotism)。

 

---

 

我們共餐了,我還在分析你每一刻在想什麼。

完全的把自己浸淫在談話的過程,

好像把你講話的情緒,你提出的理由等等全部畫在一個 phase space 裡面,

看看他們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組向量,猜出動機最可能出現在哪個位置。

我想你應該是沒有故意刺激我,我這段期間也會找找別人求證。

如果你認為你有資格回到信任的伊甸園裡面去,

你就嚐嚐我的火劍吧。

 

---

 

該連累的都連累完了,

除了某些某程度上曾經「欠」我之外,

我想我要試圖感謝其他的人。

 

退伍了,比較有把握開始追求一些幸福,

一些「遠大的抱負」,履行一些責任。

我不喜歡成為一個星體,讓人編織滿口的故事,

天天稱讚歌頌,卻永遠無法觸及。

我喜歡成為腳下的地板,是人既不會誇口也不會埋怨,

但我是怎麼樣的地板,會決定你走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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